她現在應該在猶豫,到底要把桌上完好無缺的燻雞蛋餅丟掉呢,還是留下來給自己的孫子吃?
往北的路上,內疚取代了離開南方時的不捨,抉擇的片段在我腦裡重複播放著,我知道我做了一個最糟糕的決定。
離開的那天早晨,一切都很完美,我提醒了店員兩次,一次是問他們早餐做了沒,沒有的話我可以取消,但他們說已經做了,再等一下,另外一次是說快做好了,我坐在位子上等了快40分鐘,一個燻雞蛋餅和一杯果汁。
早餐店裡的客人其實沒有很多,比我晚進來的客人也已經吃完離開了,然後阿姨緩緩地走到我身旁將熱騰騰的燻雞蛋餅放在我面前,配上一杯在陽光照耀下顯的剔透的果汁,我盯著面前的餐點發呆了一陣。
我吃不下了。
其實也真的還沒弄清楚自己是吃不下還是不想吃,但頓時萌生了一種任性,我是餓的,看著熱呼呼的蛋餅,手裡拿著筷子,發著呆思考著到底要不要吃,因為情緒讓所有事情感到令人厭惡,天氣不再晴朗,而是燥熱,然後我做了一個那天最糟糕的決定,我喝了一口水後將費用留在桌上離開,於是餐點原封不動的被留在了桌上。
就像是不被赴約的約會,等不到訊息的一晚,抑或是已經安排好行程卻被取消的假期,無辜的是放在桌上的那些餐點,而諷刺的是店員們甚至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。
荒謬。
往北的路上被自己搞到心情不好,因為這一切根本沒有意義,我拼了命找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,是什麼讓自己毀了一個美好的早晨,才發現一切並不是因為早餐而起,而是因爲自己,因為我變成了連我自己都討厭的那種人。
早餐放到我面前的同時其實問題已經解決了,但我的決定影響了後面所有的心情,那股任性是跟自己過意不去,在找自己的麻煩。
令我覺得糟糕的並不只是浪費了那份早餐,而是著實的傷了一個人的心,做早餐的阿姨辛苦趕出來的一份早餐,就這樣把它留在桌上,她一定很難過吧。她現在應該在猶豫,到底要把桌上完好無缺的燻雞蛋餅丟掉呢,還是留下來給自己的孫子吃?她可能也在想到底做錯了什麼呢?
我對自己好失望,直到你這樣提醒我。
「Birdy,相信愛,然後永遠溫柔。」
永遠溫柔。
永遠溫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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